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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esday, April 13, 2010

一點也不浪漫的「徵婚啟事」

看戲前猜測「徵風啟事」會是輕鬆的、會捧腹大笑的「喜劇」,還真是出乎意外的大錯特錯,屏風可是慣用抽離劇情的第三者手法,打斷情感的投入,分身交錯,解構重組,再領你陷入人物的情緒。

觀看每一橋段,總是在嘻嘻哈哈的情緒鬆解中,剝離出社會疏離、幸福夢滅、理智與逞強的環節,一次又一次重擊。曾國城飾演第六個應徵的「保守男人」,娓娓道來多年始終如一守護一個心愛的藝術家朋友,卻在一次替人作保失誤中,入獄服刑,從此別離相默。樊光耀飾演友情相助的舞台總監,在劉珊珊飾演的戲中戲導演排練挫折情緒瀕臨崩潰時,坦白自己便是那位應徵的「保守男人」,珊珊恍然大悟自己的自私,一意孤行只為了成就戲的完美,卻一次又一次傷害了最愛的朋友。「對不起..」珊珊抱著光耀痛哭,隨即強忍情緒,恢復該當承受的義務與責任。(這一場是我最能感受動容的瞬間,爆發的痛澈心扉、翻然悔悟!)

李國修嘲弄了劇團生態,「戲都是假的演出來的」,戲謔諷刺了婚姻、友情、所謂的真心真愛,總讓人笑中帶淚,看見自以為幸福的光。尹馨飾演的劇團女主角,搞出與女同志、燈光師的曖昧混亂關係,面臨丈夫逼離層層迫近,終致恍悟崩潰,原來她幾番尋覓愛情,渴望被愛,卻無力付出她的愛情給任何一個人。(她的「戲內外」情緒轉折不容易讓人感受一個內斂的作家,與驕傲的演員之間,峰迴層次的深刻印象,反倒曾國城將本尊與戲內各化身的落差,演繹極為靈活。)

這樣看「喜劇」隨時要接受「反思」迫擊砲的攻擊,幾回悲苦、歡笑交雜,結局是沒有答案的落幕了,總是難免沈重的。再次為精彩詮釋15個角色的曾國城鼓掌,他大將之風站在舞台前,觀眾肯定他口音、肢體、情緒的恰到好處,引領故事多樣脈絡,從自以為通靈的道士、渴望成家的公務員、談笑風生時尚娘炮、學歷很低的歐吉桑、做過牢的男子、處子宅男、想為兒女找媽的未婚男人、艋舺黑道男、偽代友徵婚的胖男、已婚內科醫生、業餘棋士、提供性趣的SM男...,游刃有餘巧扮了多重性格,不出意外是這角的不二人選,只是幾個操台語腔的角色仍嫌累贅,體會不出太明顯的分界。(我也想不起什麼川菜館、日本料理店的角色是怎樣?)

我們從城市走了進去,走了出來,戲仍是戲,道盡多少寂寞心聲,迴盪耳邊,看在眼裡,曾踩過別人頭頂的,錯過的情人,尋覓安慰真愛的人,在看盡的人生百態臉譜中,我們上戲的面具,幾時也是卸不下,而終此一生? 看戲為了娛樂享受,屏風給了你歡笑的梗,鋪陳了理所當然的喜劇情節,終在歡樂過後,謝幕散場的人生,才讓你低迴旎呢喃,好一場戲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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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場休息的小插曲,一位義工媽媽走進來,疑惑怎大家看到張本瑜坐在舞台邊緣等待大家簽名,怎這一場沒人排隊呢? 我原以為是舞台效果,中間來一個「自由發揮」的即興演出,才恍然是一個工商服務時間。我哪根筋不對,竟然跑下樓去排隊了,拿著我的小紅記事本,給張本瑜用黑色簽字筆簽名,感到自己打發時間裝戲迷的行徑,有點不像我的作風。

前面進場的小贈品,憑票換得一個軟磁貼,上次看針鋒對決拿到塑膠資料夾,也唯有大劇團才搞得出這玩意,更別說屏風之友專屬VIP區,有蛋糕、飲料可在中場休息享用呢。我可沒有流口水,只是到處找是到處找廁所,看到大排長龍再轉二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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