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我沒有記錯，上一次衝動不顧一切是10年前的事。
腦袋想起以前讀書看到一篇文章，Paul Harvey曾這樣說過："Like what you do, if you don't like it, do something else." 回國這幾年生活平穩，中間一次轉折，我從工程轉行銷，挖角我的老闆要我慎重為人生做一次冒險的決定。不如擲骰子吧! 初聽這句話，老實講我的心像是被人從高空往下丟，重力加速險些粉碎，我畢業後到工作一帆風順，從未想過自己有第二條路，一切理所當然。
晚上11點舒萍坐在客廳，眼睛瞪著手機，腦筋一片空白，同事說他提早下班，說要拜訪客戶，但沒人知道他的去向。「你現在撥的電話沒有回應，請稍後再撥...」聽了不下十幾次，她到處問家人、朋友，甚至連他的同學都問過，沒有人看過正剛。「是，嫂子，學長? 學長沒來我這啊。」心裡異常焦急，他平常凌晨三、四點跟客人應酬是家常便飯的事，剛過12點驚動尋人，很多人認為大驚小怪，業務哪天不過12點才回家。
車子剛下交流道，從高雄過去，應該還有一兩小時。苗正剛把車聽在休息站，小解出來，掀開行李箱，東翻西找，看到一根香菸，鬆了一口氣。一束火光湊了過來，點燃煙草，閉眼大口吸入，幾秒後吞雲吐霧，鬱躁煩悶一掃而空。「你哪來的打火機?」看個子嬌小的泯亞從包包掏出來一包煙，他這下明瞭，把香菸整包拿過來，抽出一根給她，將右手的煙湊到她的煙口，泯亞瞇眼微笑，看馬路車來車往，仰望天際，「你看有星星耶。」
望巴士海峽的遼闊，陽光炙烈，隻手遮光，看風平浪靜的海面，眼前一片鮮綠草地，等不及想去奔跑翻滾。「起來了囉!」樓下民宿老闆娘提著水壺澆院子的花圃，熱情招呼我們下樓吃早餐。鵝黃色系的房間，他睡在靠窗的沙發床上，身子都快掉下來。「ㄟ，苗大哥，起床囉。」搖一搖他還翻身捲縮。「走囉，再不起來我不管你了。」
泯亞不停扒稀飯， 夾破荷包蛋，滿嘴肉鬆，大口滿意吃了一碗又一碗。「我很會吃的，小時候我就是大胃王。」看著她稚氣臉龐，青春細嫩肌膚，很想輕觸撫摸。「告訴你，我從沒見過你這樣的人。」「什麼樣子? 我? 」「你就像是入戲很深的觀眾。」
我35歲，她25歲，我現在在幹嘛?
當我25歲那年跟舒萍認識，三年後結婚，我們親如家人對待彼此，出雙入對走在路上，讚美郎才女貌天造地設。舒萍的爸爸將門出身，嚴峻教養舒萍跟她兩個弟弟，舒萍從小是模範生，學校拿到獎狀不計其數，北一女畢業，考上台大，一直是校園氣質美女。我一退伍到處找工作，一邊上補習班，準備插大，日以繼夜苦讀，比一般同年紀的人，過得特別辛苦。放榜考上那時，打電話回家報喜，聽筒那頭聽見啜泣哽咽，我的媽媽只是在鄉公所上班的清潔工，她的兒子考上台大，是她生平最欣慰高興的一件事，那一年我回家，響徹街坊的鞭炮聲，串串釋放榮耀與驕傲。
-To be continued-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