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前一個月看完「為什麼搜尋將被淘汰」(譯自Curation Nation)這本書,我的確興起想來講講什麼是「策展」這主題。很快我被截稿期限給壓得很緊,幾乎遺忘要寫這方面的心得。果然寫文要靠的是一股即興的衝動。
我很想有系統從名詞到應用,從網路到生活,來個自我策展的實踐,可惜這篇文章還是暫時放下我龐大的企圖,改寫點小小可以滿足的話題: 攝影與策展之間,我所想知道的關連。
剛好今天有充裕時間,可以把我所訂閱設計網站稍微整理同時,藉此機會看過一遍。正好有幾篇關於雜誌主題的文章,恰巧觸動我想寫文的癮。
講雜誌拍照不過是美麗帥氣的模特兒與華麗衣裳的結合嗎? 站在攝影棚表現時尚的氛圍,以極扭曲的姿勢,表現最美的畫面。或許我講的過於牽強,畢竟我沒有實地領略過拍照現場,卻能隱約從幾次片段瞭解,攝影師有他專業領域想傳達的理念,從模特兒肢體展現的最美妙身段及角度,他們有奉行不渝的一套守則,絕對掩飾醜陋,彰顯每一獨特美感一面。
攝影主題多如繁星,每個人都有偏好,嚮往晨昏山海的自成一派,耐心駐足只為了求心中的大景,看到無不讚嘆。我自認平生無大志,上山下海喜愛嬉戲,要我扛腳架忍受蚊蟲叮咬,不了,謝謝。我還是拍我的「小品」,花卉靜物與公仔故事好了。
上課老師有講:「構圖是喬出來的」,有慧根的人一定在旁邊猛點頭,尤其看到老師的大作,拍的很漂亮沒錯,左下角就是多了畫龍點睛的人物。「為了等這兩個人出現,我差一點錯過上車的時間」,老師解釋沒有平白無故而來的靈感來為照片加分,只有耐心等待、等待,還是等待。
現在在按下快門之前,會先用心想表達的意念,其他就是等一個瞬間。就算很多人買了昂貴的器材,也熟知各種攝影技巧,也許他們心中曾懷疑,我為什麼拍不到像攝影前輩那樣的作品。
翻閱時尚雜誌,看到千篇一律的華服與誇張的彩妝,原來流行只有名流才辦得到的舞台效果,平凡普羅可以從攝影師之眼看到是漠然的距離,還是可映入印象的故事情感?
這跟開頭我提到策展有何關連? 任何表現的主要成分,除了展現主題,使之前後一致,串連成可想像的故事情節。端出一系列的作品,並非東湊西弄而來的收集,而是加以組織、整理、篩選,並賦予情感電流的力量。「攝影師也該當是一種策展人」,從想法到創造,拍攝前企畫到執行,道具、器材、模特兒、布景,照片輸出到出版刊登,每一環節上攝影師不該只是照著指令做的工具,而是激盪想法、豐富風格的操盤手才是。
策展這件事應該是「有趣」的!
奧地利這家雜誌VANGARDIST Magazine 最近一期展出一項主題名為「白雪公主」,靈感來自Kristen Stewart所主演好萊塢電影Snow White and Huntsman(公主與狩獵者)。如果只是模仿,並無法超越獲得讀者認同,攝影師Christopher Klettermayer相中維也納一家旅館拍攝,背景華麗復古情調,模特兒穿戴誇張配飾與頭套,演繹出角色的情與愛。只不過看似煽情羶色的情景,不著痕跡點到為止,還不至於太露骨,滿足男性雜誌讀者的幻想。
策展要改變我們之間若即若離的情愫
高級訂製服的世界是我們貧民無法一場宿願的夢,如果它是高不可攀的想像,你翻開雜誌看過十頁某品牌的專頁,過一分鐘告訴我們你的看法。「就是華麗...」,接下來請你再多描述衣服特徵跟內頁拍攝質感,似乎無法得到太多迴響。我就是這樣的讀者,再多美艷動人的肢體,華麗炫目的服裝搭配,還是喚不醒我對它一絲熱情。可是Dolce & Gabanna Womenswear fall/winter 2012/13 的服裝目錄今年找了時尚圈頗負盛名的攝影師Giampaolo Sgura來掌鏡,以義大利人最重的「家庭」為主題,前往西西里島取景拍攝。模特兒曼妙的身材,裹藏在彰顯玲瓏有致的外衣,縷空繡花蕾絲與薄紗剪裁,鑲金刺繡的華麗,幻化在舊時義大利小鎮,跟老阿嬤、阿伯跟天真無邪的孩童一起入鏡,還有想一親芳澤的血氣方剛少年,她們穿著富貴豔麗如卡門,爭奇鬥豔翩翩穿梭在人群,氣氛是歡樂節慶,照片呈現技巧是捕捉每個人不同的神情,連專業模特兒在同一畫面都有各自不同的表情。我初次看到時尚照片這樣在一團人中還能讓我目不轉睛地看,還會想要再看一次。
若要說策展影響了我們什麼,我會說是「情緒」、「情感」,被所呈現的畫面內容所觸動、牽動,進而專注想像,再編譯成碼進入我們的腦海。攝影應該是擁有這樣能量的魔法,在世上看到無數作品中,滄海一粟掬捧心中的感動,說實在要在資訊氾濫的年代,並不容易做得到。
我們對太多資訊的冷感,迫使人們掌控事物的方式採更激進的作法,視覺上下猛藥,意念更驚世駭俗,或該說與眾不同,破壞經典原則,走向一個極致的尖峰點,我們開始往回看過去的作品,刺激眼睛味蕾不見得要裸露情挑,看見畫面的佈局會讓你想再回味,那才是以後我們記得的唯一方式。
↓ 同場加映Dolce & Gabanna Womenswear fall/winter 2012/13時裝秀